更深露重,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恶狼的吼叫声隐隐传来,在夜风中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地飘荡。

    而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没入山林,然后在树梢上快速移动……

    天刚蒙蒙亮,叶桑晚从空间里出来打开房门,就撞上了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若不是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叶桑晚手里的银针就要蚌不住了。

    “云珩!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云珩有些手足无措,有些懊恼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找到了一片红薯地,在仓山和半月坡山中间的夹缝里。”

    说着,将那还带着黑泥土的红薯藤蔓提溜起来给她看。

    叶桑晚呆呆地张了张嘴,与云珩来了个难以置信的凝视后,露出了然的表情后,转身“砰”地关上门。

    肯定是睡醒的打开方式不对!

    这红薯可是在明朝万历年间才被引进我国的,这个架空的朝代,怎么会有?

    可当她再次打开门,云珩仍旧还在,此时正提着一溜的红薯,倚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叶桑晚身体忽然僵直,不自在的道:“这是好事!我昨天才想要移栽,你就发现了一大片……”

    “事是好事也是坏事。那片红薯地里,不仅住着一群凶猛的野猪,附近还有一群饿狼虎视眈眈……”

    “这么危险!?”

    可脑门却遭到了云珩一记爆枣,“想什么呢?野猪和狼都在深山里,况且还是食荤动物,怎么可能会在那低洼的谷底出现?”

    可叶桑晚却双眼如繁星的盯着他,“我刚是不是听错了,你居然说了两句很长的话!”

    云珩:“……”

    可叶桑晚却好似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偶像包袱?或者什么人设?你明明可以说长话,可你平日里却冷冰冰的惜字如金……到底是不是?”

    云珩:“……”

    “喂喂!你都被发现了,你还装!”

    云珩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纵容的笑意:“去洗脸。晚点,我来你家用早饭。”

    说完又给了她一记暴枣,独留叶桑晚和一背篓红薯在露水中凌乱。

    今日的早餐做的很简单,蒸了红薯,熬了一锅浓浓的白粥,用土豆炒了一碟酸辣土豆丝,怕他们吃不习惯,又抓了一把酸菜炒小米辣。

    在空间里卤了一盆茶叶蛋,大概有十个,又打了一大盆豆浆,给徐大妮单独蒸了一碗红枣甜酒鸡蛋。

    顺便把昨天在镇上给徐大妮抓的安胎药给煎上。

    将东西麻利的摆上桌,叶桑烟却红着眼眶像盯陌生人似的盯着她。

    叶桑晚被吓得浑身一颤:“阿烟,你怎么了?”

    “你不是我长姐!”她的语气笃定。

    “我是!”

    她的眼眶红得更甚,“我长姐根本不会这些稀奇古怪的菜品,更不会赚银子!

    我跟我长姐从小睡在一张床上,她放的屁是什么味的我最清楚不过。”

    啊这,大可不必!

    “你明明常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八岁不同堂,可你这两日却偏偏要和安儿挤一间房也……”她说着说着竟开始抽泣。

    叶桑晚连忙将她揽在怀里,刚开始她还有些挣扎,伴随着叶桑晚温软的声音,她逐渐安稳:“阿烟,我是长姐。我没有变……那日,我被歹人袭击了后脑勺后就被一个穿白色衣服和黑色衣服的牛头马面带走了。

    可那白胡子老爷爷却说我命不该绝,要我回来好好保护你们。我知道我以前的性子和如今的性子有些相悖,可我要是不按照那位白胡子老爷爷说的做的话,他随时会将我带走。

    至于我为什么会很多你不认识的东西,都是白胡子老爷爷教的,除了这些,我还会医术,还会种地……

    至于为什么要和初安睡一起……阿烟你没发现吗?初安有时候大半夜会跑到院子里哭喊着要娘……他这是生病了!”

    “所以,长姐不和阿烟睡是因为安儿生病了,会很多本事是因为有神仙爷爷教……如果你不停他的话,她就会带你走?”她说着,紧紧地抱住叶桑晚的腰,“长姐不要走,阿烟知道错了……阿烟不应该怀疑长姐……”

    听着叶桑烟指责的语气,叶桑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怪阿烟,是长姐不好,没有提前告知你。所以阿烟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叶桑烟擦掉眼泪,郑重地点点头:只要长姐还是她的长姐,变成什么样也无所谓。